40.第40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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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湛回道:“是的,殿下太过劳累了。”

赵晏清站起身, 下了马车, 脚踩在地上像踩在一团棉花上无力。还是这身子的事,连一晚上都熬不住, 这么点路程就睡着了,还睡得对外界毫无知觉。

他站在马车边上缓了会。

阳光正好, 万里晴空, 明亮得刺眼。他就那么抬头眺望瓦顶之上的蓝空, 良久,才往齐王府正院走去。

齐王并不常在京中,常年都在京效外的华清寺里养病,那里有专门为他僻的客院。走在这府里,感觉是十分陌生的。

赵晏清回了房, 还没坐下又开始咳嗽。永湛算了算时辰,转身往多宝阁去取了个小玉瓶, 重新回到他身边, 说:“殿下,先服药吧。”

赵晏清接过玉瓶, 只在手中转动着。永湛看着他的举动有些疑惑, 下刻就见他把玉瓶再给丢了回来,说:“不用了。”

“殿下?!”

永湛被他的话一惊, 赵晏清还是那句:“不用了。”

“可是......”

“没什么可是, 你把左先生请来。”

他态度坚决, 永湛也不好再说什么, 更何况刚才还被他的眼神震慑了,这会实在没有什么胆气和他抗衡。

永湛捏着玉瓶应喏,转身出了屋。

出了院子,他就打开玉瓶将里头的药都倒了出来,在掌心中数了数。里面还有九颗。

一个玉瓶装的是三天的量,一日三粒,这是昨天新送来的,所以说从昨日起他们殿下就没有服药。

怪不得昨儿今儿都一直在咳嗽。

永湛捏着药瓶,不知道该说什么,主子那么任性,他一个伺候的也没有办法。想着,永湛快步走向离正院不远的一个院落,去见了左先生。

这位左先生就是为赵晏清调理的医者,是自小就在他身边,与陈贵妃娘家有着极深的渊源,家乡在蜀中。

左先生听了永湛简单说明事情经过,皱着眉头赶到正院去,心想齐王多少年没闹过性子,怎么又说不用药的话。

左先生已是知命之年,下巴留着一摄山羊胡子,说话的时候总是一翘一翘。

赵晏清见人来了,并没让对方先开口说话,而是直接说:“左先生,给我拔毒吧。”

“殿下?!”左先生大惊,“这个时候拔毒?是不是操之过急了,大局也未到对我们有利的时候,若是被来请脉的太医察觉......”

“你是觉得操之过急,还是担心贵妃那里不好交待?”

赵晏清抬着下巴打断,若有似无地朝他笑了笑。左先生脸色就有几分难看。

齐王从出生就被说体弱,后来皇帝听了华清观住持一言,说观里有利养病,齐王在五岁时就被放到观里。直到成年,封了王,也没有离开。

身为有封号的王爷,再是病弱,身上也不能一直没有差事,皇帝就让齐王兼管鸿胪寺。

鸿胪寺掌朝会、外吏朝觐、诸蕃入贡、吉凶仪礼之事,设有寺卿。齐王就是挂个名,每月听寺卿汇报也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,根本没有政务要处理。

而齐王为了谨慎小心谋大业,身边也从来没有幕僚之类的人,左先生是暗中的一个,也是唯一一个。以医者的名义留在齐王身边,一边用不威胁性命的毒来让齐王‘多病’,一边帮着齐王谋算。

所以赵晏清一句担心不好交待,暗指左先生并不完全忠于自己,还在忌惮着宫中的陈贵妃和陈家,才使之变了脸色。

左先生很快跪了下来,声音都在发抖,也不知道是气的,还是紧张的。

“殿下!您这样不若叫属下直接一头撞死来得干净!这毒用了十几年,您近来又空了药,说拔毒就拔毒,这身子骨受不了的!属下即便是因此不被您信任,也不敢冒着会伤了殿下元气的危险受命行事。”

说到激动处,左先生胡子都不断抖动。

“殿下,这事您还是再听先生的。”永湛也加入劝说的行列,“若不您让先生拿出个不伤身的章程可好。”

赵晏清看着跪地的两人,沉默着。

他不说话,屋里气氛就变得十分压抑。

许久,他突然轻笑一声,扶着椅子把手站起身:“那你就拿个章程吧。”说罢转身进了里屋。

左先生这才被永湛扶了起来,揉了揉发疼的膝盖,叹气:“殿下又跟娘娘生气了?”

永湛摇头示意并不清楚:“殿下进宫,我也没能跟在身边。也许殿下是有了别的打算,先生还是再问问。”

左先生看了眼里屋,说:“我先去给殿下号脉,这长年用毒,我也怕真对殿下身体有损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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