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边的黑暗。
扭曲的字迹。
还有那不见天日的书馆，沾染了血迹的锁链。
“醒醒，阿仁……”
予冉的声音就像是一道光，紧跟着他梦境里的黑暗，冲破那道锈迹斑驳的大门，发出沉重的吱呀声。
陆仁甲缓缓地睁开眼，当他发现自己还在水里的时候，脸色愈加苍白，自觉抱紧了自己眼前的人。
“别怕，有我在。”予冉眼神有些慌乱，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陆仁甲的毛发，他低估了陆仁甲的心理障碍，如果不是他在这里守着，这个人说不定到窒息都不敢从水里出来。
安全感是人的基本需求，从刚才开始，陆仁甲的安全感就被全部剥夺。
上来水面之后，陆仁甲一句话都没有说，他目光毫无焦距，不知落在哪一处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予冉叫了几次，他仿佛都没有听见。
只是死死抱住予冉，就像是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，抱住突然出现的浮木，这是他在水里唯一的安全感。
陆仁甲这般主动靠近，是前所未有的，虽然有些受宠若惊，但在看到他脸色苍白的模样时，予冉心脏就好像被什么抓着似得，他不该自作主张的，应该请专业的心理医生。
“别怕，告诉我，你看见了什么。”
陆仁甲的唇瓣很凉，就跟紧绷的贝壳似得，死活都撬不开，予冉没有办法，在他腰上的嫩肉捏了一把，他这才有了皱眉的反应，目光的焦距慢慢归拢。
周围安静地只剩下空荡荡的回声，那是游泳池里的水声。陆仁甲掐着予冉肩膀，脸色有些慌乱。
“把手放在我肩膀，没事。”予冉让他把脚箍在自己腰上，开始用牙尖覆盖住昨晚已经有些淡下来的痕。
“告诉我，看见了什么。”予冉喘息着。
“赵宇轩。”陆仁甲说这个名字的时候，拳头也跟着攥了起来。
“王八蛋！”
予冉原本是来帮陆仁甲克服心理障碍的，现在弄得他自己一肚子火。
两人在水里温存了一下，予冉一直在观察着他这媳妇儿的反应，陆仁甲是真害怕水，哪怕他的手是松了一点，都会贴过来，缠在他腰上的腿也紧得跟八爪鱼的爪子似得。
“上去。”陆仁甲声音止不住发抖，眉宇间隐忍着什么，看起来倔强又可怜。
“不可以！”予冉咬着牙，顶着强大的意志力，心狠拒绝，这怕水的毛病还没有治好，哪能让他这么快离开水里。更何况陆仁甲难得如此脆弱，完全是依赖着自己的，予冉更不想放手了。他柔声哄道：“不怕，来，试试把脚放下去。”
话音刚落，陆仁甲抱得更紧了，死死地缠住，猛地摇头，予冉笑了起来，露出了尖尖的牙齿，有那么一瞬间，心里面一簇火花闪了起来，要是一辈子学不会也没关系，反正有他在身边不是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