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.3(1/2)

火系灵气灼灼燃烧在风恋晚的周身,陡然爆发的技能带来的绚丽的视觉效果,让围观的众人眼都不眨一下。慈宁真人再次认真起来,少宗主的全部能力有怎样的威力,她也很期待。

当那攻势袭来之时,蓦地,慈宁震惊蹙眉,不少弟子亦是惊呼几声。

火系灵气中隐约缭绕着几缕飘渺的紫红色气流,那究竟是什么,他们怕是永远都不会忘记。就在几日前,他们才见识过这种气息,也有不少同门师兄弟惨死于这种气息的主人手中,还有些许修士正因这气息而在病榻上呻吟。

——魔气!

慈宁来不及去考虑为何风恋晚的灵气中混杂着这种危险的东西,不敢松懈,将自己的灵气提升到此时所能达到的顶峰,却也不能化解这一击的二分之一,被逼迫得倒退数步,伸手抹了抹唇边溢出的血迹。正要开口询问,却见得不远处的风恋晚也是捂着胸口并喷出一口血雾,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修为竟然直线倒退!

是被魔气反噬了吗?慈宁心中一沉,少宗主为何会与魔族缠上关系?

风恋晚半跪在原地捂着唇剧烈地咳嗽,每咳一声便有血液从手指缝隙中流出并滴入地面的水洼。心中不好的预感简直无与伦比,原来业火没有与魔气相融,而是输送到了她的经脉中,就等着使用业火这一刻全然爆发并损伤她的经脉吗?

修为倒退到了筑基后期。现在风恋晚在意的已经不是如何打败慈宁真人,而是如何和这众多面露惧色的围观修士解释那魔气是怎么回事。可她又该如何说起?绝不能透露出有关寒影重的一丝一毫。

正在斟酌着,却听一名修士说:“原来传闻是真的……”

什么传闻?

踏入蜘蛛网的蝴蝶,除了期待死亡,她不能做出任何有效的挣扎。

流言的阴谋,好似汇聚成龙卷风的火浪,潜伏着,向目标靠近、靠近、再靠近。

“她是魔族的奸细!攻入玄寂宗的魔族就是她领进来的!”

“什么?怎么会这样?玄寂宗到底哪里对不起她,她为什么要背叛玄寂宗?”

“果然错师兄是被她杀的,她与魔族在藏经阁里密谋被错师兄发现了,她就杀了错师兄!”

“她与慈宁真人结怨已久,今日大打出手莫不是因为与真人徒弟的私情?而百里师弟也在这里……”

真是怕什么来什么。风恋晚冷汗直冒,此时无论怎样辩解都不会有人相信了吧。

“小晚,你可知错?”白衣宛如谪仙的男子移步向她,平日里挂在脸上的笑容似风雨侵蚀的花朵一般凋零,周围弟子均默默为他让出一条道路。

“……师父?”正是无助之时,风恋晚没想到沐竟也在这里。对宗内任何事都不关心的他为什么会来这儿?又是什么时候来的?他都听到了什么?

在他充斥着失望的眸光的压力下,风恋晚即使无错竟也真的产生一种愧疚感。可要怎样和他解释?说那魔气本和她无关,可以吗?况且她可以为自己的任何事向他认错,却不能牵扯到无辜的百里空城,清蕖苑那晚的事不能发生第二次。这样想着,她握紧了双拳:“徒儿没错!这一切都是误会!”

倔强的小脸带着不易被发现的乞求。只要师父在这里,无论慈宁真人怎样强势或者这些流言对她有多大的损害都没关系吧,师父一定会理解她的,师父最疼她了不是吗?

“这是为师亲耳所闻,你还不肯认错吗?”沐自是不信自己的爱徒会做出背叛师门的事,仅是想让她不要与百里空城有过多牵扯而影响修炼与前程,只要她认错,他可以保证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。

“师父!我没有做错任何事!难道您不相信我吗?”

沐蹙眉,神情少有地带有几分难以置信,为什么和他如胶似漆的徒儿会为了别人而忤逆他?

“为师从不曾阻拦你做什么,你却不该背叛玄寂宗、放弃修炼!”话一出口已是千般后悔,却不肯收回半句。沐自己都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理,竟不由自主地说出这样的话,也许是不习惯她的反抗,也许是不习惯与她争执。

谁都不肯首先低头,谁都不肯倒退一步,也许缝隙便是从这所谓的自尊中产生,灌入冰冷的雨水与凛冽的空气,心中更是寒冷与刺痛。

“随我回药阁,卸去灵气,罚跪三日!”留给风恋晚的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的孤寂的背影。

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,泥泞坑洼的路上走过越来越多的弟子,自风恋晚一掌将几名筑基弟子击退后便没有人想用武力将她带走,于是大多数是来婉言规劝她去虚坤殿的,她不予理睬。弟子们面面相觑,纷纷无可奈何地退下。

蔫搭搭的白色山茶也在陪着她受罚,撤去灵气的风恋晚与普通人无异,小腿泡在雨里几乎麻木,雨滴从她冰冷的脸颊滑落,真的很冷,连凉透的雨水都是温暖的。身体开始升温而发红,感觉却是冷得仿佛置身南极,大概是感冒了吧,38℃还是39℃?风恋晚艰难地笑了笑,哪个金丹修士会像她这么傻,拥有这么高的修为却像普通人一样生病。

不能使用灵气,就这么跪着,即使天塌下来也要跪着,跪在药阁前,这是师父的命令。

全天下怎样看她她不管,唯独师父不能将她看得不堪,他是知晓她一切的父亲般的人啊。

跪着,跪着,一天,两天……

记得小林师兄曾经推门走出,指着她的鼻子说:“臭丫头,跟他们走吧,长老说你不用跪了!”

她不住地哆嗦着,声音颤抖且有气无力:“师父让我跪三天,三天就是三天,少一秒都不行。”

“你这丫头别不知好歹!”小林被她气得暴跳如雷。

“不用担心我。”

小林怔了怔,随即脸色发红地叫嚷着:“担心你……我怎么会担心你?”

虽是这样说着,却将一把油纸伞扔到她的面前。

然而,风恋晚似乎并没有看到面前的伞。

药阁的门关上了,周围又只剩下雨点泠泠击打水坑的声音。

快没有知觉了,视线开始模糊,世界好像在摇晃,这是晕倒的前奏吗?

死死咬着下唇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,罚跪的期限就快到了,很快就能见到师父。

雨似乎停了。抬头一望,朦胧的一把油纸伞在头顶绽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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