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二十章 2.9(1/2)

对城主的情报抱有极大程度的信任,和宁卿同行的人绝大多数人脑子里过了几个念头,眼睛就不自觉地开始发亮,即使努力压抑了,神色间仍然带上了一点兴奋。

在没有一个人明确透露百明城城主一家子所掌握的信息的情况下,队伍中的这些人,仅仅依靠脑补和推测就非常默契地达成了共识——离开这块看起来荒凉、但实际上颇为安全的缓冲带,继续向碎星死地深处行进。

为了更伟大的利益,一定程度的牺牲和冒险赌博都是可以接受的。除去忠心耿耿的城主府护卫,被雇佣的散修们心中那隐藏的非常深的担忧、不满以及嘲弄,都已经被幻想中的回报掩盖掉了。

或许队伍中的散修本身还没有发现这一点,但从实际情况来看,队伍中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融洽,一些微妙的负面情绪也被期待冲淡。

对于百明城的人来说,这绝对是一件好事,因此在发现这一点之后,他们便不声不响地引导队伍中的人,让他们暂时放下成见,虚与委蛇地联合起来。

宁卿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,但实话讲,像百明城城主一家这样的人,宁卿是不会喜欢的。恨屋及乌,他对队伍里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抱着什么善意。

虽然这样看起来三观有点歪,但是作为一个蛇经病,三观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挺奇怪的,说起来并不会让人意外。更何况还有一个真正出身魔道的宁渐做对比,宁卿这种心里想想的行为,怎么也显得温柔得多。

不过当他毫不掩饰地把不满和嘲弄表现在脸上的时候,那些温柔就已经被尽数掩盖掉,只剩下森冷的虚假:“前路险恶,就到这里吧,交易结束了。”

除却宁卿本人的意愿,他所扮演的钟冷闻也是个性格恶劣的人,所以这时候宁卿的表现一点也没出乎百明城众人的意料。

不能恶作剧、不能嘲讽、不能自由地寻找喜欢的事物,以钟冷闻本人的性子,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侮辱和打扰了,他对百明城护卫感到厌烦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
但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人,在有求于别人的时候,钟冷闻这种大少爷也算是能屈能伸,因此在穿过毒障的时候他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捣乱也是很正常的。等到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,不再有所求,那些恶劣的本性自然也就跟着冒了头,连废话都懒得说一句也是十分正常的。

毫无疑问,每一个举动都符合被扮演的角色,百明城的人根本没有怀疑宁卿,当然也没有把他的心情放在心上,只是略微感叹了一句,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。

就像宁卿自己说的那样,作为一个死地,离开了缓冲带的确是前路险恶,以宁卿的修为实力,去那里简直是自寻死路。哪怕后面很长一段距离才是真正被划分为碎星死地外围的地方。

而按照城主府和宁卿的约定,若是宁卿非要再往前走上一段距离,也没有超出约定的范围,他们按道理来说,是必须要遵守他的意愿的。

但是想也知道,作为一个拖油瓶,还是一个特别讨人嫌的拖油瓶,百明城的人根本就不愿意带着他碍事,甚至巴不得他赶紧死了了事。

宁卿能够有自知之明,在百明城的人眼中,实在是一件双赢的事情。至少他们是和钟家少主在比较安全的地方分开的,即使钟冷闻死在碎星死地,他们也有了更多的自己辩解的余地。

同样的,钟冷闻虽然到了最后还是要死的,可也许能够存活更长的时间,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。即使在死前,他可能会面对更多让他心理崩溃的危险。

不过那些就和百明城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了。

哪怕是面对一个蛇精病,城主府的护卫对宁卿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观,只是很清楚到此他们算是完成了任务,由着两位公子和宁卿客气了几句,就和他告辞了。

相反,倒是那些其实和宁卿没有太多联系的散修,在队伍和宁卿分离的时候,很有兴味地回头看了看他,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怜悯和讽刺,仿佛在为摆脱了一个蠢货而兴奋。

宁卿假装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,心中被“妈的智障”刷了屏,也不知道这群人自我感觉良好是打哪里来的,眼前的情况明摆着是百明城拿他们当炮灰,他们却毫无知觉,这么能耐干脆上天算了。

也是心大,宁卿收回目光,撇了撇嘴,并不想继续评价这些人,大概检查了一下装备,就装作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兴致勃勃地四处查看了。

或许他这样做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,但只身在外,面对这么多说不清敌友的高阶修士,谨慎一点才是生存之道。当然,这里面也许还有宁卿自知城主十分恨他的原因在。

不管什么时候,“不行”这样的词对于男人而言都是个禁区,就算只是说说,也有很大可能惹来仇视,更何况宁卿直接拿来做文章,还让人家儿子嚷嚷了出来。

有他这样不顾及别人脸面的做法在前,还刺激了城主整整一个晚上,城主不恨他才怪了呢,想把他弄死什么的也是题中应有之义。

但是因为宁卿一门心思往碎星死地钻,城主觉得像宁卿这样自寻死路的人,根本就不需要他脏了手,他也希望和钟家留下缓和关系的余地,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在碎星死地自生自灭。

此章加到书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