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四十一章 偶遇(1/2)

杨义府很快得了范府送来的消息。

只是他实在不好做选,也不愿做选。

这数年间的经验已经告诉他,平日里想要说服妻子、岳母二人容易,可若是想要去撼动范尧臣那个故步自封,不知变通之人的想法,实在难于登天。

他虽说心中咒骂,却没有办法,又在妻子那一处使了几回大力,照旧没有什么用处,只好就此作罢,放弃了这一头。

然则那通渠清淤的差遣,犹如吊在马儿面前的一把黑豆,香喷喷、明晃晃,诱得人垂涎三尺,叫他放弃,又着实舍不得,哪怕夜间做梦时,也忍不住时时想着。

杨义府毕竟不是轻易放弃的性子,他思来想去,倒是得了个极巧妙的法子,只是用与不用,又如何用,还是叫他十分纠结。

此时被范尧臣遣人一催,倒是把他往那条路上拱了一下,叫他下定了决心。

将人打发走之后,趁着天色不算太晚,他寻了个由头,只带了个亲信伴当,这便出了门,也不去其余地方,径直在都水监左近的路上等着。

等了好一会,才听得远远衙门口有了动静,不多时,数人牵了马出来,一齐排在门口。

又过了一会,几人从门里头出得来。

趁着那群人尚未翻身上马,杨义府已是先行上了马,当先往前跑了很长一段路,寻到一处狭窄的巷子,见那地方左近又有酒肆的灯光映着,能将对面情形看得清七八分,便往前再跑了几步,复才打马转身,就在那一处站着。

他等了好一会,听得对面有杂乱马蹄,立时就挥鞭向前,预估着时候,与来人迎面而向。

巷子狭小,仅能容两三匹马并肩而过。

杨义府从此处过去,乃是有做防备,对面人从对面过来,却是全无准备,有心算无心,杨义府就这般听音辨位,正正往对方马儿的右侧撞了过去。

刹那之间,马头与马头对面而向,只听得两声马儿嘶鸣。

杨义府勒紧手中缰绳,把胯下马匹的头颅扯向了左边,又把身子往左边一歪。

他骑术精湛,往年在蓟县,也只略输过顾延章一筹而已,这一套动作他近日又演练了许多遍,又兼与之错身而过的,也是个骑术高手,其人反身已是往右边用力拉了缰绳,又歪身一靠。

这般两相抵消,果然如杨义府所算,彼此并无任何闪失,两人俱是与对面堪堪避过。

吃了这如此惊险的一次事故,对面人惊魂初定,杨义府已是拉着马鞍,坐稳之后,面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,翻身下马,拱手行礼道:“冲撞了兄台,是在下的不是。”

又歉道:“可是受了伤,切莫擦伤了哪一处。”

一面说,一面把手中缰绳扔在地上,径直向前冲着对面人走去。

他倜傥风流,彬彬有礼,说话行事俱是大家出身的样子,等行到对方面前,口中正道:“若是伤了,得赶紧就医……”

才说到最后那一个“医”字,杨义府的语调便高高拉起,顿了顿,失声叫道:“你……你莫不是……张监事?”

对面那人骑在马上,虽是尚在喘着气,可和着灯光看那面容,分明是一张熟悉的脸——正是张待的长子,张璧的长兄,张瑚本人了。

对面听得杨义府说话,眯着眼睛低头看了下来,一时也觉得眼熟,只是没有认出此人是谁,便犹豫地道:“你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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