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四十八章 骚乱(1/2)

向坤能够这么快找到逵哥等人的船,主要还是他成功地将“御电飞行”引动的雷暴环境,和水中的“节氧模式”融合了起来。

向坤在水中,也借着“超联物”来“启动”“御电飞行”的环境,并籍此反过来给他带来了更强的感知范围和水中的控制力。

在那片被引动的风暴中,海浪就像向坤在自己家的脸盆里盛了水然后自己搅动起来的一般,能够有很大的控制能力,想要浪起浪便起,想要浪大浪便大。

天与地就像被风暴连接在了一起,因为雨水和足够的水汽,让他在水中“节氧模式”下带来对水的超强感知力可以从海水中蔓延而出,席卷风暴所至之处。

在这种状态下,那被他引动而起的风暴,并不会像“御电飞行”时一样快速地消耗掉能量,持续的时间较长,并且会被他引动着向某一方向快速移动,就像他的一个随身“领域”、随身“BUFF”一样,他也能够借势极大地提升水下的游动速度。

之前“逵哥”等人远远看到的风暴,便是向坤所引动。

向坤在发现“逵哥”他们的船,并且通过初步判断认为找到了目标后,便主动地快速引动了风暴的能量,这也是为什么“逵哥”等人看到风暴时,雷电涌动,看起来像是一场恐怖狂烈的风暴即将来袭。

在短时间将剩下的能量倾泻后,风暴消弭,向坤也已经抵达“逵哥”等人的船下。

向坤并没有立刻上船,靠武力直接干掉所有人,解救夏添火。

他倒是完全有能力做到,但这样做的话,后续会有太多不好说道的东西,夏添火回去后可能会受到很多调查,搞不好会惹上什么麻烦。

所以向坤用的方式,就是将这艘船视为一个整体,布置几十颗“超联物”球珠,引导“八臂八眼木雕”的恐惧情绪投影降临,影响船上的人,让他们自己“审判”自己。

向坤现在对恐惧情绪投影产生影响的模式已经摸得很清楚了,它本身只是个火花,是个引子,每个人各自不同的心理、害怕的事物、对待恐惧的态度,才是燃料。

最终火焰能烧得多大,以什么样的形式燃烧,甚至会不会爆炸,取决于燃料的类型和数量。

向坤通过过往丰富的情绪投影投放经验总结,知道如果想让恐惧情绪的影响效果更好,可以在情绪投影之前,先让船上的人先产生相同类型的情绪。

所以他先利用对水的控制力,限制住了船在水面的移动状态,又通过“超联物”的影响,关掉了船的引擎,停止了供电,让它处于一种诡异的静态之中,先让船上的人产生对未知、诡异的恐惧感。

接下来,才是“八臂八眼木雕”的恐惧情绪投影莅临。

越是做过很多坏事,越是表里不一,越是心藏秘密,受到恐惧情绪的影响越大。

哪怕有些人,平常做事都是杀伐果决,对于所做的恶事没有一点愧疚、不安,自有一套理论、一套理由说服自己。但每个人内心都有恐惧,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。

在“八臂八眼木雕”的恐惧情绪投影影响下,被引动出的内心恐惧,平常藏得越深,引发后的冲击就越大,所有说服自己的理由和认知,都会瞬间崩垮,被迫直面那些平常不愿承认的感受。

他们看到的巨大的“八臂八眼怪物”幻觉,就是冲开心理防卫的“攻城锤”。

情绪投影最强大的地方,在于持续性的情绪影响,“燃料”被点燃后,便会持续“燃烧”。

所有人里,受到影响最大的,显然是“逵哥”。

他本身就是一个比较自私和多疑的人,在当下这种环境和他们所遇到的情况,更是会加强这种情绪。

加上其他人受到情绪投影影响做出的行为,反过来进一步加强他的惊疑,刺激他的情绪,让他的行为更加的激进。

然后向坤再顺势通过“超联物”进行一些引导,比如偷偷地把广播打开。

于是,船上诸人的情绪,就像被掺入了化学助燃剂,整个炸燃开来。

如果只是单纯要对付这一船的人,向坤甚至不用上船,继续在水里通过布置到船上的一众“超联物”球珠搞事情,等到他们彻底地“自我审判”结束。

但这次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救夏添火,所以必须得上船,保证船上被“恐惧情绪投影”所“点燃”的人,在做出各种过激行为的时候,不会波及到夏添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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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不着守在夏添火所在的船舱里,只要站在船上,他就有把握能在其他人有威胁动作之前进行阻止。

就像在孟塔米拉的那个废品收购站里一样,现在向坤同样像在玩个地图全开的2D游戏,只不过地图换到了船上。

所有人在做什么,是什么状态,可能的行动趋势,以及整个局势的推进方向,都在他的感知和计算之中。

……

二十多分钟后,手中左轮子弹都被打完的“逵哥”,满头冷汗地捂着肚子往船尾爬行,身下是他爬行流下的长长血迹。

他身上被刺了十几刀,就像个被刺破的水袋一样,血不断地从里面流出。

这十几刀全都是被那高瘦青年“小五”所刺,而现在“小五”正被疤脸缠着,不知情况如何。

其实本来按身手、狠劲、格斗技巧,疤脸都是比“小五”强得多,哪怕“小五”拿着刀,被缠住后,疤脸也有可能反杀。

但问题是……

疤脸中了一枪——而这枪就是“逵哥”开的。

在船上的缅人开始“造反”后,留在甲板上的那个绑匪很快就被三个缅人船员给重伤,“逵哥”持枪赶到后,又发生混战,总算最后用了四枪把三个缅人都杀死,不过他肩膀也被消防斧擦了一下。

就在检查几个缅人情况的时候,“逵哥”忽然发现疤脸有异动,猛地向他扑来,下意识觉得这个跟了他多年的手下是想趁这个机会干掉他,脑子里闪过了过往这么多年和疤脸产生一些冲突时的情形,想到了疤脸阴狠、凶悍的表情,于是抬手对着疤脸开了一枪。

疤脸中枪后,“逵哥”却是腰部一麻,然后意识自己被人捅了。

那刚刚在驾驶室内被他砸破了脑袋、骂得狗血淋头的另一个手下“小五”,正拿着一把直刀对他的肚子猛捅,表情狰狞,状态疯癫。

他这才意识到,刚刚疤脸扑过来不是要对他不利,而是看到了“小五”的动作,要阻止他。

然而他左轮里总共就只有五发子弹,现在已经打完,一时间竟是被“小五”按着捅,只能惨叫挣扎。

最后依然是中了一枪的疤脸,冲过来和“小五”缠斗,让他有了逃跑的机会。

躺在地上的“逵哥”其实很清楚,自己被刺了那么多刀,伤的这么重,就算现在马上送医,马上进ICU,也基本是个死字,活不了了,更何况现在在海上,又处在这么一个情况中。

他在爬行,在挣扎,也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,想要离那要杀他的“小五”更远一点罢了。

事实上,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爬到哪里去。

“逵哥”越来越冷,身体越来越无力,疼痛感反而是慢慢地在消失,但手中握着的、没有了子弹的左轮却依旧未松开。

在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,“逵哥”心里的恐惧、紧张、慌乱,却慢慢地消失了,脑海里开始回放着一幕幕过往的画面。

并不是什么关键的大事件时的画面,不是他犯了多少案子,赚了多少钱,得到多少人恭维和奉承,得到多少手下的追随和忠诚,让多少人害怕和恐惧,而是一些往日里他根本不会去主动想起、根本不会去分出一点注意力的画面。

是大清早他在家乡县城路边吃着拌面,听着旁边大叔大妈的唠嗑声音,看着马路上赶着上班上学的匆匆行人;

是坐在行驶于盘山公路的汽车后座上,打开车窗,吹着山中的凉风;

是打了十几分钟的沙包,累喘如牛,咕咚咕咚喝着凉白开;

是凌晨三点多,和几个兄弟吃完夜宵走出门,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明月。

原来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果不轰轰烈烈,不提三尺剑立不世功,不开最豪的车睡最美的女人,就没意思,就没意义。一将功成万骨枯,世人只会看结果,不会管你怎么样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。

但现在却忽然发现,自己以前的想法,就是个笑话,从来没有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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